土楼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山区民居,可以说是建筑史上一朵艺术奇葩。在历经风雨洗礼后,土楼这种凝结了客家先民智慧结晶的建筑依旧完好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它们古朴、壮观、形态各异,星星点点地镶嵌在闽西南的大地上,为我们展开了一幅充满诗意的美丽画卷。
沿着蜿蜒曲折的省道 S309,我踏上了前往洪坑土楼群的旅程。据说,永定县有两万多座土楼,而最具人气的莫过于洪坑土楼群的“土楼王子”振成楼。在我看来,土楼大多分为圆形和方形,也有少量长方形的,至于哪个更有特色,还真是不会分辨,好在之后的旅程让我对土楼的了解越来越多。
路边野楼停一停
省道周边有很多村落,我甚至看到了几座破败的土楼就在路旁,无人问津。当车驶过一个整齐的村落时,我远远地看到在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座保存完整的土楼,于是急打一把方向盘,闯进了这处幽静的小村庄。
这座土楼名曰永源楼,两扇早已褪了色的厚重木门敞开着。我听到里面有人声,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生怕打扰到里面的人,毕竟我是不请自来的外人。“来看土楼的?进来吧,随便看看,不用客气。”一位阿婆热情地对我微笑着说,“常有人来看这座土楼。”她边说边干着家务,见到外人也丝毫不显得紧张。站在这里,我充分感觉到土楼的安静祥和,因为这里根本就听不到从公路或村子那边传来的嘈杂之声,让我这颗近日来疲于奔波的心一下就静了下来。(yancaoye.comyancaoye.com)
这座土楼虽是一座不知名的、极为普通的三层圆形土楼,但却是我人生所涉足的第一座真正的土楼。好奇心促使我拉着阿婆聊了起来,“您住在这里吧,这里有多少住户啊?”“一共就三户人家,都是我家亲戚。”“住户这么少啊?”“都搬到别的地方去了,住这里不太方便。”“我们来了打扰您了。”“不会,不会。”阿婆朴实的话语充满了亲切感,也令我对土楼和土楼里的居民留下了非常好的第一印象。
中西合璧的土楼王子
沿途的指示牌很清晰地引领着我们来到了洪坑土楼群,说是土楼群,其实就是由数个拥有众多土楼建筑的村子组成的巨大景区。这里群山连绵,密林遍布,放眼四顾,除了无尽的苍翠和修葺一新的景区大门,便难觅房舍庙宇。
进入景区没走多远,我眼前的一条小溪两旁出现了很多耸立着的土楼建筑,当地的村民与游人混合在一起,十分热闹。庆云楼是一座正方形的土楼,距今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虽然庆云楼几乎是游人进入景区之后的第一个“景点”,但其内部依旧保留着原貌,未经改造,土楼里的住户也依然过着平静的生活。(yancaoye.comyancaoye.com)
有“土楼王子”之称的振成楼的个头儿真是不小,而且它的门口还有宽阔的广场,这是别的土楼所不能比的。除中间的圆楼外,左右两侧各有一座副楼,构成了它独树一帜的“官帽”外形。楼内的祖堂好似一个舞台,二层廊道有精致的铸铁花格栏杆,据说是楼主建楼时从上海订货、运来的。楼内建筑风格中西合璧,楹联文化内涵深厚。
在千百年前蛮荒、动乱的年代,中原人历尽千辛万苦,南迁落脚于福建境内。为了抵御匪盗的侵袭和野兽的威胁,他们在当地用生土、砂石、竹木将房子夯筑成一座座与自然浑然一体、结构精巧奇特的庞大建筑。土楼不仅兼具御敌防卫的功能,而且通风采光、防潮保温、隔音隔热、冬暖夏凉等优势十分明显,是一种理想的居住“乐园”。住在土楼里的人自称客家人,有着自己的语言——客家话。
客家人为什么要循八卦建造土楼?究其历史根源,首先客家人从中原迁徙而来,受中华传统文化思想影响极深,而八卦又是中华传统文化中的经典之一,所以在建造居住的楼房时,加以运用是情理之中的事。其次,为求生存,他们面对着自然与社会中种种困难,而八卦自古以来便被人们用以排兵布阵,抵御敌人。从安全角度出发,在设计、建造土楼时运用八卦,对于睿智的客家人来说便不足为奇了。
做客楼主家(yancaoye.comyancaoye.com)
沿着石板路走马观花,除了一座座土楼极具吸引力之外,路边摊贩卖的土烟和茶叶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一直觉得不少旅游景区内售卖的商品都太过雷同,甚至有些质量低劣,但我看着摊贩熟练地卷着烟草,脑子里突然跳出了“原始”两个字。
对于这些土烟和茶叶是不是当地的土特产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时近正午,我来到一个开在阳临楼前的饭馆,一位闽南口音的郑姓姑娘热情地招呼我进去。正如我猜想,这个郑金花不是客家人而是闽南人,她从泉州嫁到这里,她的老公就是阳临楼的楼主。景区里的土楼是不允许游客上楼的,只能在一层转转,所以我对楼上的房间充满了好奇,于是赶紧问金花我能不能去她家看看,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我小心翼翼地跟着金花来到了她的房间门口。难怪景区的土楼不让游人上楼呢,如果那么多游人都上楼来走一走,肯定会把土楼变成危楼的。“只要是住在土楼里的人就是楼主,所以一座土楼有好多位楼主,我老公就是其中之一,我自然也算是这座楼的主人了。”金花告诉我,“其实土楼的房间很小,一般只有几平米而已。虽然小,且房内没有独立卫生间,但是冬暖夏凉,住着舒服。”“有的房间采光不好,哪家住哪间房是怎么定的呢?”我问她。“房子都是政府给的,至于哪家住哪间房是所有楼主们一起抓阄决定的。”
毛坯房样板间(yancaoye.comyancaoye.com)
“其实我们除了开饭馆,也准备开客栈了。走,我带你瞧瞧客房去。”踩着排列整齐的木质楼板,金花带我们到了一处与其它房间并无二致、像极了毛坯房样貌的土楼房间。当金花推开房门的一瞬,我仿佛看到了宾馆的精装标准间。这个屋子的空间很大,显然是把两间房打通构成的,地上铺着洁净平整的地板,桌上摆着液晶电视,墙上挂着空调。更让我惊奇的是,屋里竟然还有独立卫生间和电热淋浴器!
中午,我干脆坐进了土楼的公共饭堂准备吃饭。大家围坐在茶桌前,金花沏茶并拿出永定土烟招待我。我赶紧问她 :“土烟和茶叶真是当地的土特产?”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我面前的土烟都是客家人自己种植的,烟丝就产在不远处的烟田里,茶叶同样是他们自己种植采摘和加工的。我心中已不再疑惑,看来我的直觉是对的。当地人的生活正如一座座原生态土楼,虽历经千百年风雨,却依旧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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