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大师刘海粟曾说:“他是当代文化高原上的一座峻峰。从他那广袤的心胸涌出四条河流,那便是书画鉴藏、诗词、戏曲和书法。四种姊妹艺术互相沟通,又各具性格,堪称京华老名士,艺苑真学人。” 这个“他”就是张伯驹,享誉民国的四公子之一。
风流名士张伯驹张伯驹(1898—1982),字家骐,号丛碧,别号“游春主人”、“好好先生”,河南项城人。系张锦芳之子,袁世凯的表侄,过继其伯父张镇芳。张伯驹,天性风流,平生一大嗜好就是“好色”。也因为“好色”而“胆大包天”,使得张伯驹在抗战前夕的上海滩演绎出一场“英雄救美”的佳话。话说上海滩当时有一位名妓,人称“潘妃”,真名潘素。这位潘素女士,苏州人,弹得一手好琵琶,在上海西藏路汕头路路口“开门迎客”。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却生得出水芙蓉,气质脱俗。更惊奇的是,她还挥笔成画,才艺超群,算得上花界的一名翘楚,属于高级妓女之流,当时的行话叫“女校书”。
1935年的上海滩,英式双层巴士已经出现街头,与黄包车并驾齐驱潘素属于上海滩妓女中的最大帮派“苏帮”。旧上海,五方杂处,无奇不有。即使妓女,也要拉帮结派,形成势力。当时,上海娼界有五大帮,即“苏帮”、“扬帮”、“粤帮”、“甬帮”和“本地帮”。长得漂亮,没有才艺的高等妓女,叫“长三”;色艺双全的妓女,称“女校书”。潘素色艺俱佳,自然属于高人一等的“女校书”。民国是一个远去的时代,今天人们听到“女校书”三个字,自然莫名其妙。话说“女校书”的营业,还是“别具一格”,是旧上海一道惹人注目的风景线。每当夜幕降临,像潘素这样的“女校书”,就会坐上“四人轿”,到上海福州路“天乐窝”、和“小广寒”等说书场去弹唱。出发时,轿前有灯笼一盏,上列“公务正堂”四个大黑字。嫖客若相中该妓时,先“点戏”,作为“问津的先容”。如果要“包夜”,可以去上海“韩庄”、“台基”、“咸肉庄”等旅馆“开房”,那里都是男欢女爱的“泄欲场所”,俗称“炮房”。至于“韩庄”地点,在当时英租界的“白克路”、“牛庄路”;法租界的“杀牛公司”和南阳桥一带为最多。据民国小报记者郁慕侠说,每“炮”需费“三元”,另外给小费“四角”。如果是点中“花国总统”这样高档次的妓女,其价就不在三元之列,当是天价了!这种高消费,人称“斩一刀”!(yancaoye.comyancaoye.com)
1930年代上海美女香烟广告:健康、性感的新女性形象,而其半裸的胸部也是旧上海性感之都的隐喻象征潘素的客人多为上海滩的“二等流氓”,红火的时候,天天都有人到她处“摆谱儿”、“吃花酒”。那时,上海滩的流氓们已经流行“刺身”了,刺龙画虎,牛逼哄哄!近墨者黑,潘素女士也在手臂上刺了“一朵花”。有一天,风流倜傥的上海盐业银行总稽核张伯驹闻香识女人,来造访潘素。虽然为盐业银行的总稽核,张伯驹并不管多少事,整日里除了搞点文物收藏,唱唱京剧,吟诗作赋之外,就是寻花问柳。这天,张伯驹终于撞上了潘素。第一次见面,张公子惊为“天女下凡”,才情大发,提笔写了一副对联,盛赞潘素之美。对联写道:“潘步掌中轻,十步香尘生罗;妃弹塞上曲,千秋胡语入琵琶”。这上下联不仅嵌入了“潘妃”二字,还把她比作西汉时出使塞外的王昭君。自此,潘素女士改头换面,因“潘妃”闻名于上海花界。
苏州名妓“潘妃”,她后来成为张伯驹的太太可是,坠入情网的张公子很快遇到了麻烦。原来,潘妃已是“名花有主”,其“主人”来头不小,是国民党军阀唐生智的心腹、时任国民党军事参议院中将参议臧卓(1890-1975)。藏卓早年与唐生智同学于保定陆军学校,两人关系很铁。1929年,唐生智将军担任国民政府军事参议院院长、第五路军总指挥时,藏卓就担任五路总指挥部参谋长。其后,臧卓又与国民党“改组派”的领袖汪精卫和陈公博等人打得火热,驰骋于国民政府军政两界,人脉势力雄厚,令人不敢轻视。虽然屈身于臧卓将军,潘妃对张伯驹还动了真情!她决定改从张公子。但是,军人不是好惹的。臧卓将军本来就是一个牛脾气,一气之下,把潘妃软禁在上海滩著名的一品香旅社,不许露面。潘妃见不到心爱的张公子,整天以泪洗面。这家旅社位于今天西藏路和汉口路的交界处,其声誉在那时名冠上海滩。臧卓中将不差钱,索性长期租赁了一品香旅社的一间大客房。这家大旅社,来往的客人并不是专靠外埠来客,而是本地的达官显贵、富豪阔少们。(yancaoye.comyancaoye.com)
藏污纳垢的一品香大旅社像臧卓这样在酒店“金屋藏娇”的,更是所在多有。一品香旅社,是中国人开的新式大旅社,名列上海滩的“三东一品”,即“大东旅社、东亚旅社、远东旅社和一品香旅社”。一品香旅社,设备冠冕堂皇,清洁美丽。每间客房都有电话,可与人秘密接谈。夏天有电扇,冬天有水汀,洗浴洗练还有冷热水龙头,上下更有电梯。装有欧式坐桶,小便有新式尿池。其他如赌的、嫖的、吸的、喝的、吃的、舞的,一应俱全。来“开房”的,有短期的,有长期的。像臧卓这样的,属于“独开”,只是为了见一下潘妃,发泄一下性欲。优哉游哉,随意逍遥。四处打探之后,张伯驹找到了潘妃被软禁的下落。但他毕竟是一名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更何况,上海也不是他的一亩三分地。这该如何是好?好在,张伯驹有一个能干的世兄,此君就是大名鼎鼎的光绪帝师孙家鼐的后人孙曜东。孙曜东生于1912年,8岁时来上海,圣约翰大学毕业后,留学美国,回沪后曾担任洋行买办。孙曜东胆子大,讲义气,敢为朋友两肋插刀。
孙曜东:安徽寿县人,光绪帝师孙家鼐的后人。其后成为“汉奸”周佛海的秘书一天晚上十点来钟,垂头丧气的张伯驹找到孙曜东,说:“老弟,请你帮我个忙,设法救出潘妃”。孙问:“人现在哪?”张说:“还在一品香”。随后,孙曜东开车带着张伯驹,先到静安寺路上的静安别墅,租了一套房子,那儿都是上海滩有钱有势的人们的“小公馆”,一般人不敢来惹麻烦。然后,二人驱车来到一品香。花钱买通了臧卓的卫兵,趁臧卓不在之际,二话没说,把潘妃接上车,扬长而去。次日,张伯驹偕同潘妃回到北方去了,逃之夭夭。抗战军兴以后。臧卓投靠了汪精卫,担任南京汪伪国民政府“苏北行营主任”,而孙曜东也担任汪伪政府要人周佛海的机要秘书。当年一品香旅社营救潘妃的插曲,也已成过眼烟云。孙、臧见面,也是心照不宣。张伯驹和潘妃呢,则继续在北方过着逍遥的恩爱日子。抗战之后,与张伯驹素有交往的盐业银行老总吴鼎昌回到内地,先后担任国民政府实业部长和贵州省政府主席,对于盐业银行在沦陷区的业务仍然遥控指挥,但诸多不便。一日,吴鼎昌联系张伯驹,请他南下上海,担任上海盐业银行总稽核,兼任上海分行经理。这时的上海滩已经沦为日本人和汪伪特工机关76号的天下。书生气十足的张伯驹携带夫人潘妃,不知危险,冒然重回上海滩。张伯驹的到来,阻挡了盐业银行上海分行襄理李祖莱的财路。李祖莱与76号有秘密勾结,开始为张公子下陷设套。于是,上演一出轰轰烈烈的“美人救公子”的故事。未完待续 (编辑 高山) (yancaoye.comyancaoy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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